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
林丹的脸，青一阵，白一阵，最后变成了猪肝色。

我看到他身后的李莉莉，她穿着洁白的婚纱，曾经是我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。

如今看来，只觉得讽刺。

她的眼神复杂，有震惊，有悔恨，还有......不甘？她张了张嘴，似乎想说什么。

「阿楠......」我甚至没给她一个眼神，直接从她身边走过。

你算什么东西？也配叫这样叫我？这时，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满脸谄媚地端着酒杯凑了过来。

是林丹的父亲，林氏实业的董事长。

「罗总，久仰大名，久仰大名！我是林氏的林国富，犬子今天结婚，您能来，真是蓬荜生辉啊！」我总算抬了抬眼皮，用指尖捏着高脚杯，与他轻轻一碰。

我对他露出一个标准的商业微笑。

「林董，听说贵公司最近和‘盛达科创’的项目，合作得很愉快？」他脸上的肥肉抖了一下，冷汗瞬间就下来了。

「愉快，愉快......托罗总的福......」我不再理他，径直走进了宴会厅。

身后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。

「这谁啊？排场也太大了，比新郎还像主角。」

「你傻啊？罗氏啊！林家那点产业，给他提鞋都不配！」我端着酒杯，看着宴会厅中央那张巨大的婚纱照。

照片上的李莉莉笑得一脸甜蜜。

真可惜，她今天将成为全场的笑话。

我是来砸场子的。

司仪激昂的声音响彻整个宴会厅。

「下面，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，有请新郎新娘的一位......特殊的挚友，罗楠先生，上台为新人致辞！」司仪显然不清楚我和新郎新娘的具体关系，说到「特殊的挚友」时，卡了壳。

聚光灯「唰」地一下打在我身上。

全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。

挚友？真亏他们想得出这个词。

我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，在众人瞩目中，一步步走向舞台。

每一步，都像踩在过去三年的笑话上。

那些为她精心挑选的早餐，那些雨夜里的等待，那些关于一百款香水的美好幻想。

如今看来，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。

司仪将话筒递给我，满脸堆笑：「罗先生，请讲。」

我接过话筒。

我的目光，径直锁定了台下穿着洁白婚纱的李莉莉，和她身旁察觉到不对劲的林丹。

他们的笑容，在我的注视下，渐渐变得有些僵硬。

全场都安静下来，等着我的祝福。

可我不可能让他们如愿。

我没有开口，而是从西装内袋里，缓缓拿出了一份文件。

林丹脸上的从容也瞬间消失，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了他的眉梢。

我对着话筒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。

「我，罗楠。」

我顿了顿，目光扫过林丹他爸那张老脸。

「代表罗氏集团，及旗下全资子公司盛达科创......」「罗氏集团？！」台下瞬间炸开了锅，窃窃私语声嗡嗡作响。

林父脸上的血色「唰」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，端着酒杯的手开始不自觉地发抖。

我无视所有人的惊愕，将最后几个字，一字一顿地砸向李莉莉和林丹。

「送上一份贺礼——」6我扬起手中的文件，将标题对准了台下无数媒体的镜头。

「《关于终止与林氏实业一切合作的通知》。」

全场陷入了长达数秒的死寂。

香槟杯掉落在地上的声音，清脆得骇人。

「扑通」一声，林父两眼一翻，直挺挺地向后倒去。

现场乱成一团。

而我，只是微笑着，将目光重新落回到李莉莉惨白如纸的脸上。

她的身体在簌簌发抖，婚纱上精美的装饰品都跟着颤动。

我把话筒凑到嘴边，用只有我们两人才懂的暗语，轻声问她：「莉莉，这份贺礼，够不够‘香’？」「我为林丹精心挑选的，最后一款香水，喜欢吗？」她终于明白了，她为了攀附的豪门，究竟错过了什么。

莉莉的脸色惨白，***颤抖，想要说些什么，却发不出声音。

她无助地看着我，眼中闪烁着痛苦和悔恨，仿佛在求证，又仿佛在乞求。

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，目光越过她，落在不远处同样怔忪的林丹身上。

他与我对视，那一瞬，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。

我收回视线，不再多言。

在媒体记者们蜂拥而上，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疯了一样地按动快门。

我只是轻轻转身，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，穿过人群，走向出口，每一步都踏在林家引以为傲的体面之上。

林家的世纪婚礼，在今天，彻底沦为了本年度最大的世纪笑话。

婚礼现场的直播画面，早就断了。

但那些宾客手机里流出的片段，已经足够精彩。

林家的亲戚朋友走得比谁都快，生怕沾上晦气。

剩下没走的，都是等着看林家怎么收场的死对头。

手机在桌上嗡嗡震动。

是秘书发来的消息。

林父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。

银行的催债电话，一个接一个。

合作商不仅要解约，还要索赔。

林氏实业的股价，开盘就一泻千里。

真惨。

我晃了晃杯中的红酒。

秘书又发来一段视频。

是林家庄园门口的监控。

林丹像疯了一样，揪着李莉莉的头发。

「你这个扫把星！都是你害的！」「林丹你放开我！为了你我......」李莉莉的话被一巴掌打了回去。

她那张精心化妆的脸，现在肿得像个猪头。

真滑稽。

她不是说林丹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就要疯了吗？现在看来，确实挺疯的。

几个保镖走上前，架起准备撒泼的李莉莉，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她扔出了大门。

她的豪门梦，碎得比门口的地砖还彻底。

我关掉视频，电脑弹窗推送着最新的头条新闻。

#林氏联姻现场变闹剧，新郎新娘大打出手##深扒心机女李莉莉，用「前男友」当试香工具人#写得不错，就是没抓住重点。

她不是把我当工具人，是把我的鼻子当工具。

我，罗楠，可不是人。

秘书敲门进来，声音平稳。

「罗总，林氏的几个老对手已经开始联系我们，想商量低价收购的事了。」

我抿了一口酒。

「不急。」

「让他们再痛苦一会儿。」

毕竟，这一百款香水，我还没闻够呢。

下一款，应该叫什么味道好呢？破产的芬芳？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，会是谁呢好难猜。

我走过去透过猫眼，看到一张梨花带雨的脸。

李莉莉。

她身上的名牌连衣裙皱巴巴的，妆也哭花了。

我面无表情地打开门。

「扑通」一声。

她直挺挺地跪在我面前，膝盖砸在地板上，声音很响。

「罗楠，我错了，你原谅我好不好？」「都是林丹逼我的，他说如果我不听他的，就让我生不如死。」

她抱着我的腿，哭得声嘶力竭。

「我心里爱的人一直是你啊，罗楠！」「那些香水，本来就是为你调的，我只是......只是想利用他给你创造更好的未来！」这话说得，她自己信吗？我抽出自己的腿，后退一步。

我拿出手机，摄像头对着她那张虚伪的脸。

「起来吧。」

我的声音很平静。

「你不原谅我，我就不起来！」她开始撒泼，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会被她拿捏的傻子。

我轻笑一声。

「李莉莉，我记得你跟我说过，你是个保守又传统的女孩。」

她愣住了。

「你说婚前连接吻都觉得很过分。」

「那你现在告诉我。」

「一个保守、传统的女孩，为什么结婚了以后会跪在其他男人的酒店房间门口？」她的脸瞬间从惨白变成了猪肝色。

我懒得再看她一眼，直接拨通了前台电话。

「喂，我房间门口有位女士赖着不走，麻烦叫两个保安过来。」

保安把她拖走的时候，她还在疯狂咒骂。

「罗楠你这个混蛋！你一定会后悔的！你不得好死！」我关上门，把刚才录下的视频，配上一句话，发给了林丹。

「你的新婚妻子，在我这。」

不到十分钟，林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，声音都在抖。

他在酒店楼下的咖啡厅等我。

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富二代，此刻脸色煞白，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。

「罗楠，开个价吧。」

他还想用钱来砸我。

我笑了。

「林大少爷，你觉得我缺钱吗？」他终于撑不住了，双手捂着脸，发出了痛苦的呜咽。

「求你，放过林家，我们家的股价不能再跌了。」

「我爸会打死我的。」

他站起来，竟然也想对我下跪。

我及时制止了他。

「别，我可受不起。」

我看着他，就像在看一只落水狗。

心里没有报复的***，只有一片冷漠。

「想让我放过你也行。」

「去我们以前学校附近的那家甜品店。」

「就是我和莉莉定情的那家。」

我故意加重了「定情」两个字。

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。

「站在店门口，学狗叫。」

「叫三声，一声都不能少。」

「我就考虑，放林家一马。」

他的眼睛瞬间红了。

「罗楠，你别太过分！」「哦？过分吗？」「那我们明天股市见。」

我起身准备离开。

「我做！」